小銀漢魚之吻

晚間8點，尹夢哲依往例來到她家。
她已經回來了！
向著機車停車場的窗戶隱約透著光亮，是他確定她在的最好方法。
彎進巷內按了門鈴，就聽到門開的聲音，於是他一如往常的開門走上去。
「嗨！」前來開房門的羅莎理打了個招呼，又縮回電腦桌前，對著電腦用功。
尹夢哲脫鞋進入，坐在單人床旁的地墊上。
只有一張椅子是羅莎理房間內最不方便之處，除此之外，設備齊全，連拖鞋都有。
「怎麼這麼早回來？！」他很好奇，約會不順利嗎？
「因為吃完飯了。」
「沒繼續聊？」他很詫異，學長竟沒能留住她。
「沒有。」「我跟他說我要回來做設計。」
「是喔。」「這麼認真？！真的嗎？」
羅莎理轉頭，將電視遙控器遞給他。「沒有啦！」「只是想早點回來而已。」
「你知道的，我不愛吃蔬菜，吃素對我來說真是酷刑。」
「尤其今天那家又特別油。」
說完還不忘做個鬼臉。
尹夢哲揚起唇角。「那麼學長呢？」
「他？」羅莎理起身換個坐姿。「人是很好啦！可是太老成了。」
「跟他說話有壓力。」他們似乎有代溝，羅莎理如此想。
老成？！
「他是跟你說了些什麼？」尹夢哲非常好奇。
一個男人聽到這種評語應該會哭笑不得吧？
這並不是讚美呵！
羅莎理喝了口茶。「他已經考上研究所了，以後會很忙，要我也一起努力。」
啥？！這是約會會說的話嗎？
況且他還沒追到莎莎吧？怪了…
「妳喜歡他嗎？！」
「我正在想。」
「為什麼？」喜歡這種東西不是直覺嗎？何必想。
羅莎理手捧茶杯。「因為我不確定。」
「我不想匆促決定投入一段感情。」因為她還有對於某人的眷戀。
「還在想之前的事嗎？」
「嗯！」
「妳已經放棄了，不是嗎？」
「我不想把他當作是代替品。」
「怎麼說？！」
「我覺得…我並不是那麼了解學長。」
「他固執、嚴肅、追求完美、佔有慾強，而且大我四歲。」
「比你大不好嗎？」
「有代溝。」羅莎理誠實回答。「大太多歲了。」
尹夢哲看著她。「莎莎，除此之外呢？還有原因嗎？」
就只是這樣？女人的心思真是複雜難解。
即使是這個沒神經的傢伙。
「想不出來。」也許她根本沒想過要跟學長交往吧！
羅莎理抿唇。「陪我去買宵夜吧！我餓了。」
「嗯！」
尹夢哲不再追問，遲早有一天她會說的。
※ ※ ※
他知道她有段難以割捨的暗戀，對象是她的乾哥。
只是她似乎對學長的追求又有些無法招架，正在觀察考慮中。
如果真交往的話，他會少了她這個飯友吧？
畢竟學長可是很會吃醋的。
有些可惜呢！
他已經習慣了有她的陪伴，雖然他總是要擔心她走平路也會跌倒。
「尹夢哲，要放寒假了耶！」羅莎理很興奮，終於又可以放假了。
「嗯！」寒假，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喂，你還好吧？」
「還好。」「要我跟妳拜年嗎？」
「是很想，可是我不在家耶！」
「妳要去哪？！」
「出國遊玩。」她快樂的像隻麻雀。
「是喔，真好命。」他一臉羨慕。「去哪一國？」
「美國，這次應該會去鹽湖城。」
「鹽湖城有什麼特別的嗎？」
「噢！那裡是摩門教的發源地。」
「喔。」
「莎莎，問妳一個問題。」
「嗯？」
「妳會答應學長的追求嗎？」
「這個嘛…我開學之後再回答你，因為我真的要認真的考慮一下。」
「好。」他沒意見。
※ ※ ※
開學過後，他還沒見到她，就已經先收到她的電子報了。
內容多半是她的創作，只是跟學長似乎脫不了關係。
她還在煩惱嗎？
看樣子應該有喜歡吧？所以才會煩惱。
他該祝福抑或可惜呢？
見到她是隔天中午吃飯時的事了，她依然愛笑。
「莎莎…」尹夢哲不確定自己是否該問她這個問題。
她心情很好，好的讓他無法理解。
是交往了嗎？！
可是她又能陪他吃午餐？
不太像吧！
而且過了個寒假，她的穿著變化更大了。
向來凌亂狂野的中長髮整齊紮起，只餘額前瀏海。
身上的裝扮雖然不致嬌豔，卻也開始展露了一絲少有的女人味。
是什麼改變了她？
尹夢哲實在好奇。
「還沒。」
「什麼還沒？！」
「你不是要問我跟學長交往了沒？」「所以我說還沒呀！」
「那妳心情這麼好是怎樣？」
「天氣好咩！」她說。「我晚上要跟死黨去吃燒烤呀！」
「喔。」
「你要去嗎？」
「在哪？」
「市中心，護城河旁邊。」
「好。」
「那就晚上見嚕！我等下在告訴你時間跟詳細地點。」
「嗯！」
※ ※ ※
在新竹市區護城河旁的文化路上有家炭火烤肉的燒肉店，
提供單點式的精緻食材和暖身的雞湯。
羅莎理很喜歡這家店，因為氣氛適合聚會，而且食材也算中上級了。
當然是不能跟台北比啦！
雖然對學生來說消費高昂了些，但做為偶爾的犒賞卻並不為過。
吃飽喝足，他們在門口與她的死黨莫萬晴分別。
然後尹夢哲和羅莎理並肩沿著護城河漫步聊天。
「莎莎，妳好友似乎不太喜歡我耶！」
「那是因為你嘴巴太毒了。」
「會嗎？」
「會！」她很肯定的回答。
「可是我並沒有說什麼呀！」
「你還是少開口的好。」「我說真的。」
「莎莎，我可以問妳私人問題嗎？」
「問啊！」
「妳跟學長有進展嗎？還是…妳忘不了妳乾哥。」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跟學長很難有進展。」
「怎麼說？」「他不是很喜歡妳？」
「他嚇到我了。」
「為什麼？」
「他希望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可是我想都沒想過。」
「沒想過什麼？」
「結婚嗎？」「還是跟他交往？」
「結婚。」「當然是結婚了！」羅莎理微吐粉舌。「我才20歲耶，別開玩笑了！」
頓了下。「也許我也沒想過跟他交往吧！」
「我還不清楚對他是怎樣的感覺。」
「可是我不喜歡他的觸碰…」太親密了！她無法接受。
雖然她曾經猶豫。
尹夢哲沉默了。
學長有抱過她？！
不知為何，他的心有些微酸。
只是朋友！他再度提醒自己。
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莎莎，所以在他還沒確定之前，他沒有資格管她要跟誰約會、跟誰交往，
甚至跟誰接吻。